时间：当下某天

地点：医院走廊

人物：老头：70岁左右

中年：40多岁

护士：20岁左右

    【舞台中间设一输液架，架子旁边设两把木椅子】

    【光启】

    【护士帮老头换滴液瓶。挂好滴液瓶，“滴——答——滴——答——”既像水滴又像时针的声音从深处响起，又慢慢模糊】

老头：还有这么大一瓶药水呀！你帮我算算，这还得多长时间？

护士：快啦快啦，今天最后一瓶啦陈老师，还要一个小时左右吧。

老头：还要个把小时呀，这么慢！

    【中年打着电话从舞台一侧上】

中年：（打电话）一小时！这么赶！您别急呀陶总，我在外地，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回来！——什么？插翅难逃，咳，看您说笑了，您再缓我点时间，我一直算着您的账呢——真没骗您，我确实是在外地收工程余款，明天就还您钱好吧？……（堆起笑容假笑）哈哈哈……行行行！（挂断电话，笑容马上消失，满怀心事地踱步几下，深呼吸，向老头走去。

    【护士换好了输液瓶，老头从腋下抽出温度计，递给护士】

护士：（看了下温度计）高烧退下来一些了，大爷，现在身体还有些发烫，头还有点晕是正常现象，如果突然觉得很难受，那就马上叫医生。

老头：嗯。我很好，没事。

    【护士下】

    【老头看看护士背影，又转头看看中年。趁人不注意，调快了滴液速度，让药液更快地滴下】

    【中年走过来，在老头旁边的椅子坐下】

老头：你忙？

中年：（轻松地笑笑）爸，我不忙。

老头：你有事？

中年：（沉默一下）我没啥事。

老头：你赶着回去？

中年：我不赶。——爸，一年难得回来看你几次，怎么你倒像是急着赶我走呢！

老头：我就身体犯了一点小毛病，滴几瓶药水，休息几天就好了，其实你不用专门开几个小时的车赶回来看我，我又不是小孩子，能照顾自己。

中年：爸，我倒记得我还是小孩子的是时候，害怕呆在医院里，每次看病打针，总要爸爸你陪着，那时候你一天上班三班倒，可是不管多么忙多么累，你总是能抽出时间来医院陪陪我。

老头：你总是说在医院里时间过得特别慢特别难捱，总是喊着要回家。你小时候体弱多病，经常到医院扎针输液，都扎出心理阴影来了，呵呵……现在我老了，到我跑医院的时间更多啦。

中年：爸，你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嘛。

老头：没必要那么忌讳，人老了，（拍拍胸口，拍拍腿）这里这里，身体里的零件也难免慢慢损耗得不灵了，动不动就剥落一层时间的锈。

中年：爸，好好养病就是了——“剥落一层时间的锈”，你还养出了不少文学细胞嘛。

老头：好啦好啦，趁你还有点时间，跟你说个正事。

中年：什么事？

老头：（正想开口）……

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未完—